老梦蹲在工作室的旧木柜前,霉味混着麻绳特有的草香钻进球衣领口。这是他接手「老梦视觉」十年来第一次翻到这箱压箱底的档案——牛皮纸袋边缘泛着茶渍,封皮上「特殊委托」四个字的墨迹已晕成模糊的灰。名单第三页,本该密密麻麻的名字突然断了线,像被谁用剃刀精准剜去。
「一九年秋,戴金丝眼镜的先生,要求用古式唐绳绑出蝴蝶骨的弧度。」老梦翻到工作笔记,钢笔字突然抖成乱麻,后面贴着张模糊的照片:暗红色丝绳在脊背交缠,绳结间隐约露出半枚铜制徽章——那是他当年没敢细问的特务标记。消失的名单里,藏着七年前暴雨夜的敲门声,那个浑身湿透的女人举着枪,说「名单上的人,要么消失,要么死」。
现在,老梦的拇指摩挲着档案袋切口的毛边——当年的剃刀,或许就藏在工作室角落那把老藤椅的暗格里。麻绳还在竹架上垂着,月光透过百叶窗,在地板上织出跟当年一样的绳影。